君往何处

随缘造梦者

【flo米flo】致郁

#生理疾病患者flo/精神疾病患者米(斜线无意义)

#网恋警告,死亡警告

#无聊脑洞,极度ooc,慎入


0.

“你知道那个最深的海沟吧。”


1.

“遇见你之前,我一直活在那里。”Mikele将最后一口脆筒塞进嘴里,连带打字的键盘音一并嚼碎吞进肚里,再点击发送,然后放下手机。他当然不是真的活在那里,只不过就他的精神状态来看,似乎确实是那样没错。不过几秒钟时间,对面便回了消息,很短,还配了傻傻的表情:“看来我不小心捕捞了一条稀有深海鱼。有额外奖励吗?:D”

“哈哈哈哈,你猜呀~☆”


Mikele放下手机,抱住膝盖,尽可能的将整个自己像球一样塞进沙发里。那是他已知的最安全的姿势,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。他并没有笑,或者换句话说,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,即使是认识了这个小太阳一样温暖泰迪熊一样可爱的男人,他也无法牵动脸上的肌肉使得嘴角简单地上扬。感谢互联网,他们暂时不需要见面。他这样想,瞟了一眼再度亮起来的手机屏幕,却没有回复消息。他又有些困了,那些治疗用的药让他昏昏欲睡,也或多或少地压制着他的七情六欲,于是好的那些便成了坏情绪的陪葬品。


他想爱,却不知道如何去爱。


2.

“我想我可以得到一个亲吻。”Flo将消息发出,这次却没能等到回复。他查看时间,猜测着Mikele可能又睡了,但显然这时间比平常更早一些,或者说,越来越早了。


他的爱人,他通过互联网一见钟情的爱人,有严重的心理疾病。Mikele不痛不痒地向他讲出这件事的时候,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周左右了。要是再早些,Flo还可以选择停下离开或者直接拒绝——意大利人的告白简单而直接,却意外的诚恳而执着——可现在,他彻底的爱上了Mikele,这个和他有着无数共同爱好和语言的家伙,这个偶尔撒娇耍滑的家伙,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家伙,这个他不能放手离开的家伙。Flo想着Mikele,忽然心里一阵悸动,他不知道那是真的令人心动的感觉,还是他的病症更加严重了。


他看着手机屏幕,平均三四秒点亮一次再锁死,等待着属于他的那个虚无的亲吻。


3.

“抱歉…我又睡着了。”提示灯在一个多小时之后闪烁了几下,一条消息发了出来,紧接着是一张很符合Mikele气质的亲吻图,然后是一条链接,最后是另一句话:“作为赔礼,亲爱的Flo,我唱了首歌给你”


Flo回复他没关系,然后打开了链接。轻轻柔柔的男声让Flo忍不住去想象,他的Mikele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家伙,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那都不重要,就像Mikele爱音乐,而他爱着Mikele的音乐。只要是他,其他什么也没差了。他听着那些他听不懂的异乡调,偶尔能够解读出只言片语,串联起来却发现他的歌声其实是那样的悲切。关上音频,Flo拿开桌上的药瓶,取走压在下面两三天之久的几张纸,将其中一部分小一些的匆匆浏览一遍便扔进纸篓,另一部分则细细地用扫描仪录进电脑。


他做了个决定,就在两分钟之前。


4.

“Mikele,你看我的新发型。”“Mikele,你喜欢雪吗——我想和你一起过圣诞节。”“Mikele,以后我们一起去挪威看星星吧。”“Mikele…”一个月过的很快,几乎都是在Flo的言语之中度过。Mikele喜欢听他和自己分享生活中的那些琐事,他们打电话互相拌嘴,或者意大利人干脆就直接听着他的小男朋友一个人叽叽喳喳,偶尔回应几句Flo听不懂的意大利话,Flo便要嘟囔他半天。他的声音很暖,笑起来还憨憨的,Mikele想,或者他就是普罗旺斯的阳光。Mikele曾经见过的,紫色的薰衣草田被阳光烫上金黄的样子,而现在,这片花海里站着一只被阳光烤的暖烘烘的泰迪熊。


Mikele也做了一个决定,他想真切地拥抱这只小熊。


5.

“一个半小时后见~☆”这是Mikele发过来的最后一条消息。Flo将脸藏在厚厚的围巾后面,哈气便随着他的深呼吸从缝隙飘出来。欧洲已然是深秋,Flo的脸色却有些白的过分。

他从来没见过Mikele的模样,意大利人说他不喜欢拍照——而Flo从来不吝啬自己的照片,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拍照技术有多好,但经常发给Mikele他的模样,长发的,短发的,刚睡醒的,洗完澡的…他喜欢和Mikele分享自己仅剩的那些快乐时光——所以他要紧张,他不知道人海之中哪一个是他的小星星。

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从米兰来的航班降落(他觉得他快不能呼吸了),然后,在人群之后,有人走了过来。那是一个有着灿金色发却阴郁着一张精致的脸的男人,而这个人在见到他的一瞬间,忽而笑了起来。


他拍拍背上的吉他包,说:“Flo,我准备了一支歌要唱给你。”


6.

“Mikele,你…”Flo看着他,对面的人笑了一下,又瞬间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模样,“炖菜不符合你的口味吗?”此刻他们正坐在餐厅里,Flo一直觉得这家的法国菜很正宗,可Mikele只是戳着碗里的肉块,看不出是什么表情。

“不,你知道…我的一部分病症还在。”虽然这是事实,但Mikele并不喜欢这样讲,他干脆将头转向窗外,看着来往的行人。

实际上,Flo并不是很在意这些,他只是伸手握住了Mikele的手。Mikele能感觉到这只手的手指尖有些凉,但并不影响从掌心传来的温暖。

“啊,对了——”Flo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,犹豫再三才推到Mikele面前,“这里面是我写的一些曲子的…谱子和简单的前期合成,我想,你可能会想听一听。”他收回手,习惯性地抠着大拇指的指甲,眼睛里满是期待的样子还掺杂着些许胆怯,使他看起来像是询问母亲能否吃一块糖的小孩子,而Mikele拿起U盘放进口袋的一瞬间,他就得到了这块糖,笑容便也变得甜蜜,使得他的脸颊不在那样白惨惨的。


“里面还有一首,我想要你做我的合唱者。”


7.

争吵来的毫无预兆,不是因为Flo的音乐不好听,不是因为那天的炖菜不好吃,更不是因为Mikele的眼线没有画好。是了,都是借口,可也都不是借口。

两个月的时间,在48小时之内尽数归零,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。我对他不够好吗?Mikele想,他实在想不懂他甜蜜的法国男友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,而且坚决的就好像他只要不答应他就会从他的小公寓跳下去。

一瞬间,过去的种种重新袭来,在有关Flo的最后一丝关联消失之后,Mikele重新被黑暗严丝合缝地包围。他没有增加药的用量,而是换了另一种。

苯甲二氮卓,俗名安定片。

用量是多少?大概一次八片左右吧。他记不清了,因为大量的食用使得他更嗜睡,而一睡就是一整天。了无牵挂,他想,了无牵挂了。


“我本在深渊待的好好的,你偏要将我捞上来,再扔回去。”


8.

就这么昏沉了两三周,或者更久,Mikele已经无法分辨时间,他感觉不到饥饿,只是很困,困得想一直睡到天荒地老。难得看了一眼手机,一条添加好友的消息,是Flo。

现在他想笑了,当然只是有这个想法,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。真有趣,这个声称会在48小时内消失的男人,现在又想添加他。

而他选择同意。

“你还想陈述什么呢,Flo。”

这次换做对方沉默,Mikele支撑不住睡意睡了过去。而等他醒来,消息依旧没有回复。Mikele第一次觉得有些窝火,但也只是瞬间,他放下手机坐起来,试图变得清醒一些,好迎接接下来可能不会太愉快的对话。

“你还好吗,”千篇一律的开头,Mikele想。怎么回答?我很好?可这确实也算不上很好,他思索着想说点什么,Flo又发来了消息,“我很抱歉,关于那些事。我知道你可能再也不想理我了。可是,我还是想问问你,能不能…我们能不能和好。”

一大段话,Mikele只字未进,除了省略号后面的几个字。脑子里的混沌之中蹦出一两个曾经的画面,又很快被疲倦淹没。他摔进床里,蜷蜷手指,打下几个字,然后等了几秒,在睡魔的催促下删除了好友。


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。”


9.

就这样又浑浑噩噩地过了不知道多久,有一天,有人敲响了Mikele的家门,给了他一个箱子。但他并没有订什么东西,这么想着,Mikele还是签了订单,关上门准备拆开,这才意识到寄件人的名字虽然有些糊了,但依然是他一眼就能辨认出来的字母组合。

Florent Mothe,Paris。

Mikele打开箱子,里面有一个瓶子状的吊坠,一封信,和一个新的U盘。他拿起U盘插进接口,这才想起要呼吸。内容很简单,他解压唯一的一个压缩包,里面是一个工程文件和一个音频。他点开音频,是收录了Flo那一部分的曲子,那只他们本打算一起合唱的曲子。

他没有关掉声音,而是去看那个吊坠。雕花的金属瓶子上面拴着一圈有些粗的麻绳,Mikele觉得有点眼熟,他好像在哪见过。他闻了闻,没有味道,晃了晃,没有声音。无趣一般放在一旁,这才去拆那封信。只读了一行,他便愣住了。


信上说:“Mikele,如同你看到那个骨灰瓶一样,我已经死了…”


10.

一周前。

“越来越疼了…我不知道还可以支撑多久。”Flo将视线从白花花的病房转移到那束刚送来的鲜花上,他动作很慢,因为即便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小动作也能让他痛苦上一阵,却在想到Mikele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惨兮兮的笑容,“所以我想拜托你,在我走了之后,把床下的箱子寄给他,对——Mikelangelo Loconte,他住在…”

“不,现在不行,你得把我火葬,然后弄出一些骨灰装进里面那个小瓶子…对,就是那个…”

这些Mikele并不知情,他甚至在拿着小瓶子的时候怀疑里面是不是只是一抔黄土,或者什么其实没有。这骗子,甩了他还想骗他同情,做梦吧。Mikele想着,却还是读完了整封信。


“Mikele,我想做你的星星*。”

这是信纸的最后一句话,Mikele面无表情地合上信纸,一滴眼泪悄然砸落其上。

—END—


*BGM中岛美嘉的《雪之华》,星号部分参照歌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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